本报记者 王佳珺
“以前来灵隐寺门票得花75元，现在扫码预约就能免费进，这是实实在在的惠民！”浙江省杭州市灵隐飞来峰景区入口处，家住杭州的高女士告诉记者。
近日，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发布通告，宣布自2025年12月1日起，灵隐飞来峰景区（含灵隐寺、永福寺、韬光寺）免票开放，游客可通过线上预约方式进入景区。
这是杭州继2002年西湖免票后又一文化惠民举措。2002年，杭州西湖免费开放，成为全国第一个免票开放的5A级景区，其“免票+产业融合”的模式被多地借鉴。如今，杭州再次“还景于民”，推动文旅行业从门票经济向综合消费经济转型。
从“还湖于民”到“还寺于民”
“免票降低公众了解这一国宝级文物的门槛，让千年石窟造像艺术真正走进大众视野。”浙江省博物馆吴越国历史文化研究展示中心副主任魏祝挺介绍说。
12月1日，灵隐飞来峰景区预约制实施首日便迎来客流高峰。据统计，截至12月1日中午12点，灵隐飞来峰景区入园客流1.6万人次。当日总预约量达3.15万人次，和往年同期相比，入园游客量增长约70%。
在灵隐飞来峰景区现场，记者看到，原售票处电子大屏滚动播放免票通告，景区主干道两侧、指示牌旁等醒目位置也贴上了免票标识；检票口闸机已全部更新。
据景区工作人员介绍，免票正式实施后，此前游客需支付的45元景区门票与30元灵隐寺香花券将全部取消。游客需至少提前1天通过“杭州灵隐飞来峰”小程序预约入园。已购买2025年杭州公园年卡或杭州寺院年票的市民，在12月31日前仍可凭年卡直接入园，无需预约。
家住附近的市民周阿姨表示，“现在免票了，以后每周都能来爬爬山了。”
免票政策受好评，但游客激增后，如何平衡游玩体验和景区管理？
“免门票不等于免管理。”景区工作人员介绍说，景区根据近年大数据设定了每日预约限额：工作日3.5万人次、双休日5万人次、节假日6.5万人次。“这是综合交通承载、游客舒适度和文物保护需求测算出的平衡点，既能保证游客的游览体验，也不会给文物和环境带来压力。”
从“门票减法”到“消费加法”
2002年10月，杭州率先免费开放西湖南线的老年公园、柳浪闻莺公园、少儿公园和长桥公园，拆除环湖围墙并实现24小时开放；2003年4月，进一步将西湖十景及沿湖所有绿地、景观纳入免费范围。
据统计，西湖免票后，杭州旅游总收入从2002年的294亿元增长至2024年的3450.3亿元，印证了“免门票换大消费”的模式。免票前，西湖景区年接待游客约2000万人次，免票后，游客量持续攀升。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管委会公布的数据显示，2024年西湖景区全年接待游客达3700余万人次。
接待入境过夜游客同比增长107.8%，西湖周边的餐饮、民宿、文创消费链已成为城市经济的重要支柱。“原本计划来杭州玩1天，因为西湖免票所以来逛逛，没想到被景区里的宋韵投壶体验勾起了兴趣，索性多住1天去体验灵隐素斋和文创手作。”来自上海的游客陈先生说。
根据杭州“241算法”，游客每多逗留24小时，杭州年旅游综合收入便会增加100亿元。这种“低门槛引流——高黏性消费”的生态，让游客愿意放慢脚步，甚至多次到访，也吸引了更多计划短途游、深度游的游客。西湖免票20多年来，杭州已构建起“公共交通+智慧服务+多元业态”的全域旅游配套体系，让游客从“过境游”转为“深度驻留”。
借鉴2002年西湖免票的成功经验，灵隐寺等景点再次迎来免票，这是杭州深化文化惠民、突破门票经济的又一重要举措，同时，形成“门票免费、产业增值”的良性循环。
值得关注的是，最近，浙江还有景区也跟进宣布免门票。如丽水松阳县境内的黄家大院、延庆寺也从11月21日起免门票。
从“免票红利”到“管理考题”
作为西湖的核心子景区，免票政策实施前，灵隐飞来峰景区日均接待游客超3万人次，周末及节假日最高可达8万人次，12月1日免票首日，景区预约量同比激增。持续增长的客流量给景区体验与生态保护带来双重考验。
为破解客流量大难题，景区推出精准交通管控举措。灵隐片区实施小客车限量通行，游客需提前申领“西湖通”凭证，特定时段实行单双号限行，核心区域仅允许公交和工作用车通行；加密地铁接驳公交班次，开通专属专线，大客车停车位实行分时预约。
此外，景区还升级基础设施，改造灵竺路步行街、优化次入口布局，更新智能闸机与安防设施；在飞来峰核心区加装硬隔离装置，物理保护石窟造像等文物，推行场馆“轮休”制度。
近两年来，数字化转型成为管理升级的核心抓手。西湖景区2024年上线的AI智能体“泡泡爱旅行”，游客扫码即可获取基于实时位置、天气和客流密度的个性化路线推荐与文化讲解，将“随机流量”转化为“可运营流量”。灵隐寺等景点免票后，依托新升级的灵隐“数智”指挥系统，整合9000余路监控，通过AI系统自动识别19类管理问题。
精细化治理与数字化赋能不仅守住了保护底线，更激活了消费潜力。通过“门票免费、产业增值”模式，西湖景区2024年带动杭州全域旅游收入较2002年增长超10倍。周边餐饮、民宿、文创组成的消费联盟年销售额达58亿元，景区通过特许经营与消费分成获得的收益，已超过免票前的门票收入，实现了生态保护、游客体验与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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